贡柑清甜的香气似有似无地飘来,丘陵地带的山林果园遍布,今年的雨水充沛,算是个好收成,但李牧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贡柑完美的曲线越是饱满,在他看来越是像悦香楼里面的繁华素粉一样,越是内有乾坤。
他转头剥开了这份新鲜摘下的贡柑,不假思索直接吞了进去,妄想用这种一口闷的感觉去撇清心头的郁闷和不解,咕咚一声,甘甜的汁水渗入了喉咙,咽喉轻轻夹住,瞬间果肉奔跑到了胃里。
烈风前辈,你说这贡柑是挺甜的,但这玩意怎么我们那没有啊,原来还有这么好吃的水果。阿摊吃得拢不上嘴,嘟哝着。
这贡柑,也只有在这两广一带最为正宗,这些的种子,还是广东那边来的呢,实际上,这东西私下我们又叫皇帝柑,嘿,这东西嘛,你吃的倒也还不算晚……烈风不正经地坏笑。
阿宣开始不耐烦了:你们吃完了没,本来这东西我们家就不缺,不就是新鲜程度不同,我们府里都叫柑橘煎,用盐和蜜蜡腌制,捞出来还能泡水喝。
烈风咂咂嘴:柑橘煎不就是一堆盐腌制的么,哪能和这个新鲜的比?这虽然筋肉多了点,但甜度还是不错的,等我们走到德成,你就知道啥叫正宗的贡柑。我走南闯北,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喂,泥萌几个在干嘛?啊?是不是偷贡柑的?!给我站住,还有那个女娃小小不学好,学这两个胖子偷东西,小时偷柑,大时寡淡,找不到婆娘……农户边说边追了过来。
一大两小暗道不好,阿摊和烈风暗自沉吟:怎么不是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么,怎么吃个橘子还要孤寡。阿宣则嘲讽:都怪你们,害得本少还要像个贼一样逃跑。
一行三人跳上了最近的一个木筏,两个重量级人物差点就把木筏压沉,船家心惊胆战在开船的呼号中点开了竹筏,只留下农户在岸边踮脚呼喊。
三人顿时松一口气,决定先不去考虑那么多,先过了这个地界再说,也静下心来去欣赏起了这片被称为甲天下的浩渺江景。
骨肉恩岂断,男儿死无时。烈风沉吟起了当代诗圣的诗句,在阿摊听来,沉甸甸的并非只有自己的体重,还有那看似虚无缥缈的终点。这会变成自己的终点吗?阿摊未置可否,只听到诗句的最后一句:捷下万仞冈,俯身试搴旗。
既然退无可退,唯有为了家人,搏上一波。
想到这里,感觉背部的锅铲顿时抖了一抖,仿佛有什么在身上荡漾开来。
果然荡漾开了,阿摊苦笑着看着身下——原来三人重量略有可观,竹筏有部分水渗透了进来,把脚给打湿了。越近寒冬,即使是南国地带,在江上也是略有寒意,不过都是练家子,基本上感觉不到寒意,倒是船家却是划船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即将临近傍晚,也逐渐靠近了岸边,一座新的城池就在眼前,只是尚有距离,看不清远处景色,江上起雾。一阵凤鸣箭声音响起,正在闭目养神的烈风霎时间睁开眼,手往空中一抓:只见一支箭上挂着纸筒,另外两人往周围打量,却是看不清是否有人出没。
烈风往周围观察一阵,将信件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