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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思念一一巴陵老街坊乙丑清明诗文画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1/6/30 16:10:11

绵绵思念盏盏心灯

——序岳阳老街坊故事群

辛丑清明节诗文汇编

刘衍清

清明节是我国重要的祭祀节日,清明扫墓祭祖属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其内涵就是植入国人骨髓的"孝"文化。时值辛丑清明,岳阳老街坊故事群的群友们不约而同地聚焦清明,通过   记得第一次去丈夫老家双峰乡下为公公扫墓,那个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整个田野幽晦,氤氲、迷蒙,千米以外即不见景物,呈现出一种比夜更令人可怖的阴森气氛。山上除了三两个俯身寻觅野菜的妇人外,稻田里没有劳作的农民。渲染着这种气氛的,是隐在远处的一只鸟不时发出的“噢、噢、噢”单调鸣叫。它的每声鸣叫都拉得很长,似乎真是从冥界传来的。叶落归根,是我们父辈的情怀。公公生前南征北战教育改造罪犯的战场上,工作了一辈子,去世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求回到家乡,和自己的父母埋在一起。五天时间,我们马不停蹄走访了家乡所有的亲戚。双峰,是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也是公公婆婆生长的地方。祖坟是在一片幽静又有着几许寥落的竹林的山上,前面是一口水塘和一条公路,山上长着一些非常普通的乡间毛竹和水杉,林中零零落落地铺着去年脱落下来的笋壳杉针,还有今春刚发出嫩芽的未知名的青草。牛毛细雨一直在轻柔地下着,我们一行7人,背着锄头,拿着烟花炮竹及祭祀品,在公公的坟上填了些土,又将周围的荒草拔掉,对墓地进行了一番修整。婆婆在公公和祖父母墓前叨叨的给我解说那是爷爷,这边是奶奶,那边是祖祖,再那边一点是祖祖的祖祖……几百年了,曹家林林总总的几代人都在这里聚集。爷爷、奶奶的墓保存很好,墓碑是前些年做的,上面落了孝子贤孙的姓名。作为曹家二房长孙媳妇的我,名字也镌刻其上,甚至我儿子的姓名也镌刻在上。几许青烟,几句祷愿,几许哀思,几许希望。清明时节雨纷纷。想到这句话,我竟然是这样的伤悲。大地被雨露浇淋得一片绿色,密密细雨中穿梭于一排排的墓碑之间;一走进园地就早已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了,来到墓地我总会不由自主的难过,想起那些个曾经那么熟悉的人正在眼前的地下,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清明是断魂之时,花落如雨,流水匆匆,想起地下数不清的作古者,顿觉万事皆空,空灵之余,对人事,对名利,已能从从容容淡然处之,为作古者垂两行清泪,想想落花流水的人生,还有什么不能放下?

08文

第三个清明

作者:刘引华

我先生去世了,今年是他走后的第三个清明节。第一个清明节的那天,我在弟弟刘合掌,刘建设,姐姐刘引娣的陪同下,来到了我日夜思念的先生墓前,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长久地安息地。我只静静地看着,脑子里却是最后与他相见的情形。那一天,他躺床上看电视时对我说:您去教画吧,我没事,等下我起来去画室。这境头,永远镌刻在脑子里,再也无法擦去。站在坟墓前,我轻轻地问他,您离开家有几个月了,老邓,你还好吗?周边的人还相处得好吗?他无语。我只好再告诉他,大孙已经如愿考上研究生,学校就是他高考时填的第一志愿(中国地质大学),他仍然没有答话。我只好又对他说,家里都平安,你不要牵挂。说着说着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慢慢的流出来,这几个月的相思,化作泪水开始奔涌释放,不可收拾。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姐姐为我撑起了雨伞,慢慢的把我推走,我回头看看他的墓地,幷心中许愿我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每年回来看他。去年第二个清明节,新冠状病毒疫情爆发,我不能如期返岳,我失约了。那段时间,我只在他熟悉的几个群里发了纪念他的文,他的书法作品,生前的生活片段,以解对他的思念。各个群里的人都来安慰我,熟悉他的人都表达了对他的怀念,有的人还告诉我,他们也流下悲伤的泪水。今年第三次清明节了。新冠病虽然还没有完全灭绝,但这次我一定要回来悼念他,我等不及了。我担心疫情变化去不了,又怕人多买不上票,所以早早的把票买了,提早五天返岳阳。挂清明的俗约,为清明的前三后四,清明前的第一天,那晚怎么也睡不着,每隔一小时醒来一次,好不容易等到五点,我用保温杯为他泡了一杯浓茶,我约好弟弟合掌,建设便赶去看他。清明节是个忧伤的季节,也许是各家都有自己的忧伤,这人间的共同忧伤感动了上苍,也流下同情的眼泪。我们在路边买了花,清明吊,香,这时我没有忘记给他买一瓶酒,近了,近了,快到我思念两年多的他的居住地了,老邓,我们过来看您了,我心里无数次的说着,来到了他的身边。当我摆好祭品,双膝跪下,大雨和我在心里面的泪同时开始肆意的流着,我字字蹦出告诉他家里他非常挂牵的事,大女邓昱今年可以退休,我们的大外孙明年就研究生毕业,现在在小女公司实习,非常棒,孝敬我和他妈。小女邓昊的公司马上在沪上市,您所盼盼的好生活马上就要到了,可惜您不能享受,但您也可以安心了。小女的儿子张智童已进高中,进了学校的尖子班,您最喜欢的小外孙女也在深圳私立学校上学了,再也不用去香港了。我问他您在那边怎么样,还是那样努力吗?他仍然像上次看他一样无语,他真的不跟我说话了。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擦干眼泪对他说:老邓,我相信您在那边照样优秀。天上的雨还在下,却到了告别的时间了。我望着摆着的供果,突然间想到还少了什么,对,烟,,他最喜欢抽烟,我跑下去找建设要了三支烟,再次返回。我的手哆嗦的厉害,半天才点然一支,到第三支怎么也点不着,我把点不然的烟也给他了。要回家了,我想说的话永远说不完,泪在心里也永远流不完。清明节啊清明节,为什么要有这个季节,为什么让心一次一次的庝,抬眼望着这里的一座一座坟墓,我想,这里面又有多少悲伤的故事啊?宇宙永恒,人归尘埃,且行且珍惜,我们好好地活着,就是对死者最好的纪念。0.4.

09文

翰墨留香缅故人……

作者:李斌

好友刘合掌先生因结庐乡村很久未见面了。还是去年十一月份某天,他陪其姐夫邓庸富先生(原制药一厂厂领导,岳阳一中届老高中毕业生)在我家饮茶并评鉴所藏名人字画时面晤过的。那次会晤令人难忘,邓大哥博学多才,尤其是他的书画艺术造诣深厚,令我深为折服。近日离城,驱车郊外,走访刘兄,久别重逢,分外亲切。当问及现居深圳南山区一直忙于书画艺术教育的邓大哥近况时,刘兄的笑脸顿时凝固了,哽咽轻吐出四个字:姐夫走了……我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一个自强不息,才华滿腹的老大哥,难道真的就再也见不着了吗?苍天不公,我俩有约啊……邓先生年在大庸出生,为纪念抗战胜利,所以取名为庸富,其父随国立十一中回迁至岳阳一中任教数学,他生于教师家庭,长在校园之中,从小即为高分学霸,年高中毕业后却因家庭出身问题而被拒之大学门外。为生计只得到县制药厂打工学徒,从此象泰坦尼克号底舱的杂工一样,凭着顽强拚搏,最终晋升为高管人员,但又随着时代巨浪,与奋斗了一辈子的国营药厂同归于尽,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邓先生退休后与老伴刘引华女士定居深圳,带孙之余,为了丰富精神生活,夫人潜心专攻工笔彩绘,先生静心挥毫临帖,夫妻恩爱,比翼双飞,苦修十余年后,大放异彩,一举成为了当地诲人不倦的书画艺术家、教育家。他俩多次参赛获奖,同时还承担起为社区以及香港某小学师生国学艺术培训教学的重任。记得那天下午,邓先生看了我的收藏之后,万分郑重地说:搞艺术必须脚踏实地打好基础,万万不能投机取巧,没有十年功夫,是难得书法真谛的。不知是否语藏机锋,有感而发?刘兄告诉我,姐夫自岳回深后,一直忙于各种书艺活动,其生命的最后一刻,就是倒在笔会挥毫之际,因突发心梗而去,享年七十三岁。刘兄打开一捆书画作品,要我自选几张作个纪念,面对那些精美的作品,我仿佛看到了邓先生伉俪相濡以沫的精采人生,尽管这辈子他们在工厂上班下班,生儿育女,艰辛茹苦,但是对高雅艺术的不懈追求,使得夫妇平凡的人生发出了夕阳的光釆,真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啊!我只取了他离世前不久所书的那幅周敦颐《爱莲者说》,字如其人,透……

0文

挂清明

作者:郑国庆

小妹一家前天从番禺回了岳阳。说是按阴间的寄语:不望节不望年,只望清明一吊钱。所以过年她可以不给父母拜年,但清明一定要来,并约好我及大妹一起今天上午去给父母挂清明。因上午几乎一直在下雨,九华山上的吊客并不多。刨掉坟茔上的杂草,插上清明吊及金银树后,又在碑前敬上纸烛香花。跪拜之词除了乞求保佑孙子,外孙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与曾孙子曾外孙学习进步等教科书类的现话外,并无半点新意。喔,差点忘了,大妹说老爸托梦给她,讲他冇得衣服穿,也就烧一身纸做的衣服,也不晓得到底管用不。我就在想怎么就不能求他们继续保佑一下国家,保佑一下人民?喔,忘了。那只能求原居廟堂的亡灵来保佑。但也可以问一问別的啦。比如:那边的物价涨了没涨,爸妈钱还够不够用?还有,以前烧的灵屋它漏没漏雨?这百元的新币与老钱纸有没有银行给兑换?喔,还有那边的食品安全吗?路上堵车吗?看病还用不用计帐单?……还要叮嘱二老:千万记得,一旦那边缺少么里了就立马托个梦。人家有的,我们的父母也要有。宝马,飞机都小菜一碟,就是要神五神六儿女们也是办得到的!唉,鸣呼!人类科学发展到了能上到九天,怎么就不能下到地狱?怎么就舍不得钱投入到阴阳二界的勾通项目?不是说灵魂是永恒的吗!不是说物质是不灭的吗!不是说上帝是万能的吗!世人努力吧,早日让活着的人,再也不用去挂清明了!

四月雪

作者:金娇娥(窗外)

都说好日子就过得快北京这边好像将将脱去厚重的冬装,一只脚刚迈进“人间四月天”享受春光,另一脚就直接跨入了令人伤感的清明节。宋人吴惟信诗曰:“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风吹梨花的时候,正是清明节。气清景明,惠风和畅。北京城里繁花似锦,白玉兰、樱花、桃花、李花、杏花、还有窗前的丁香花、海棠花。满园百花我却与洁白无瑕的梨花结缘。说到梨花,就联想起那首古诗,“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院作飞花。”诗人写诗时的心情是愉悦的,将春日的飞雪化着心中的春花。而我的心中有一个结,就是一簇簇一层层雪白的梨花,变成梦境中的鹅毛大雪。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心结,那是一场铺天盖地漫天飞舞的大雪。一到冬天总盼望能下那么一场大雪,能让我再次感受刺骨的寒,透心的冷,锥心的疼。而四十三年过去了,那样泼天泼地的鹅毛大雪再也没有呈现,它定格在了我的心中。一九七八年我在汩罗纺织厂工作。清明节前两天,拜托回岳阳祭祀的朋友帮我捎点东西去看望我的父母亲。清明过后他回来告诉我,说父母都好,父亲还在看外国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听后心里好高兴,虽说好久都未回家,只要家里平安就好。四月十三号天气晴朗,惠风和畅。我在太阳底下边晒太阳边收拾换季的裳。不经意看到屋前不远处那棵不大的梨树开了花,花儿开得不多,花色洁白,如同雪花。我走近细看,一朵两朵三朵的数着,闻到一股淡淡味道,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因为上晚班,晚上8点不到就睡了。不知睡了多久梦到了下雪。一开始雪并不太大也不太密,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一朵朵变成了梨花。随着风越刮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象是织成了一张白色的网,只几米远就什么也看不见。我在推山咀大堤下,在无垠的雪原上,在没膝深的雪里艰难前行。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肩头砸到脸上,被风雨裹挟着的我,毫无目的但又毅然决然挣扎着扑向前方。天地间别无他物,只有没完没了的雪,没完没了的下。漫天遍野的大雪几乎湮没了整个世界,逼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像雪原上的一个小黑点踉踉跄跄挣扎着前行,跌倒,爬起,又跌倒,再爬起,咬牙前行……闹钟的铃声惊醒了我,醒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周身寒彻。整个晚上,人在干活可心却在梦境中,在雪里跋涉呼号。眼里所看到的全都是雪片雪花。一团飞花落在眼前,我都用双手轻轻地呵着,看着发呆。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尽管身心疲惫却睡意全无,浑浑噩噩忐忑不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中午起床后,望着窗外湛蓝湛蓝的天空,心想,都过清明节了,怎么会下哪么大雪呢?正想着却有人喊我接电报!听到电报二字,突然间心猛地一沉,疑惑之中接过电报,看到"父死速归"四个字,顿时天旋地转眼头一黑昏厥过去。后来,我听人说梦见大雪,是有重孝!父亲走的时间是:一九七八年四月十三日晚九点二十一分。那一刻,我正在茫茫大雪中为他送终,戴孝……在那个所有公俗良序被打破的年代,父亲的丧事自然是从简安排。因为梦的缘故,我坚持要用白色的纸花缀满家里的门窗门楣和门前的一排小树。简易的灵堂里,准备了满满两箩筐白花,以备追悼会人手一朵。我一边扎花一边回忆父亲的生平,一边想雪白的梨花。梨花的花语是,纯洁和高尚。父亲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人,而他又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在父亲的追悼会上,从单位领导的致词和父亲的档案中得知,年解放战争后期。解放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和国民党军队形成拉剧战。父亲曾经冒着生命危险,与国民党的追兵周旋,沉着机智地利用木匠身份,掩护同样是木匠出身的李先念摆脱敌人追兵,成功脱险。新中国成立后,时任湖北省政府主席的李先念,曾数次派人带着他的亲笔信寻找救命恩人。从湖北老家金家湖寻到武昌铁路局,再又寻到衡阳铁路局。只可惜,父亲一直在流动工程单位。几经波折来来回回找到父亲核实情况时,他却淡定的说,当时救他,只晓得是救游击队,又不晓得他要当大官,我又不指望伴福沾光。一个本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扇厚重的命运之门,被父亲轻轻地缓缓合上。合得心平气和,合得心甘情愿,合得了无痕迹。至后的几十年,父亲守口如瓶,只字未提。这就是我担当正义,不求回报,甘愿贫寒的敬爱的父亲。梨花花语还是纯情、纯真的爱,一辈子守候不分离。父亲和母亲是二婚,母亲9岁时得了精神病。(当时诊断为“忧郁型精神分裂症。”后来又确诊为忧郁症)。在那个年代,家里有个精神病人往往会被人瞧不起。每次都是父医院治疗。家里条件本不宽裕,父亲宁愿举债,也要为母亲治病,到处托人买药。母亲病了多久,父亲就照顾陪伴了多久。那时母亲尚年轻每逢月事,都是父亲料理,不让我们小女孩沾边。母亲爱看戏,只要先锋路“百香园”剧院有戏,父亲就会帮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穿得体体面面陪着母亲去看花鼓戏。母亲初病时郁闷难受,时不时偷父亲的烟抽,父亲知道后说,你要觉得舒服点,你就抽吧,大不了我少抽几根。久而久之母亲的烟瘾倒比父亲的大。在父亲的精心照料下,母亲的病逐渐好转,慢慢的控制住了病情,很少复发,一家人也都如释重负轻松起来。这就是我的重情重义,对病妻不离不弃,心怀大爱的亲爱父亲。也许是父亲义薄云天的情意,还是父亲在天堂的庇佑。他老去世后,病病歪歪的母亲竟又活了7年,八十岁上寿终正寝。如今,俩位老人安静的躺在湖滨龟山上的一抔黄土之中。不知道岑参为何要用“怱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来形容飞雪;不知道为何会说“梦见大雪会有重孝”;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喜欢他的女儿用梨花祭奠他,并为这段长长的文字命题为《四月雪》。夜深了,我为父亲放一首《梨花又开放》的歌,“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花瓣落在父亲的墓碑上,也落在女儿的心上。那场梦境之中的纷飞大雪,下了整整4年,依然还在下,一直在下……

又到一年清明时

作者:袁晓鸣

堂弟来电话,“明天去扫墓,你有空吗?”我听了一愣,“明天,还早吧?”“不早,明天可以去了,一起去吧。”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清明,这时间!我想拒绝,期期艾艾一番,“看吧,我明天只怕有事,可能去不了,到时再联系吧。”放下电话,心里极度难受。棋盘山,那里先后安葬了我的外公、外婆、舅舅、姑父、父亲、叔叔、姑姑等十余位先人,最终加上母亲、新近还加上了大哥袁晓波。离棋盘山不远,还有我的祖父祖母。不知从哪年开始,每逢大寒、春节、清明我都去那,为他们“撮”坟,给他们拜年,替他们扫墓。时间过得太快,一晃又是一年清明时!可是今年,我不想去,不想!清早,我还没去上班,电话就来了。我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扫墓,矛盾中还是驱车赶往郊外。郊外的路边店,早已摆放了花花绿绿的挂山纸,香烛、鞭炮。那些花花绿绿的彩球,挂山纸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似乎要与春花争个热闹,阵风吹过,它们又发出轻轻的噼啪声,也不见得有什么悲情。公路上车辆明显比平常要多,大多是去扫墓的,很多都是一家老小倾巢出动,不像是去扫墓,更像是去踏青。清明除了祭祀,更重要的功能是不是也有了点变化呢?我看有点,于我来说,去年的清明我也是以这样的心态,去祭扫先人的。在一家小店,我还是买了好几份扫墓用品,然后停车路边等着与堂弟他们汇合。他们来了,车上载着叔叔与婶婶,我们先奔祖父母坟上。停好车,在一农户家借了些砍刀之类的工具便上山。叔叔年过七旬,我劝他不要上山,他要上,我不便多言,自顾自先往山上走了。来过太多太多,熟路熟径,很快就到了祖父母的茔地。80年代中期,我在附近一所学校教书,有一次大哥回来到了我的学校。闲来无事,我对大哥说,带你去看一看祖坟,他欣然同意,于是我用自行车载着他来到这山下。当时这里并无路,我们从侧面杂草丛生的山坡爬到一片墓地,好在墓碑还完好无损,我们一下子就找到了祖茔。碑上除了祖父母的大名,大哥作为长孙也赫然列入了立碑人的名单。我笑着对他说,“看,你‘榜’上有名!”在坟头绕过一圈,我告诉他说,“我头一次来时,这里还有四块界碑,不知现在还有几块。”说完便四处找寻,不出我所料,费了老半天的劲,只找到了三块,还有一块硬是不见了踪影。我们在坟头找块石头坐下,除了一些次生杂木杂草,这里并无大树。坐在冢穴边,跃进水库、远山、甚至城里的高压线铁塔等都一览无余。我想起这界碑,便说,“看来没人会承认袁家的这桩土地买卖,这界碑毫无用处。几十年过去了,买卖的地契早已散失,即使还在,谁会认帐?这坟呀也就是几十年。”他听了点头称是,稍停他说,“不过,这坟冢如果年年有人来,就向当地人表明这坟不是无主之冢,荒芜之墓。”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可是,我在北京不可能年年来。这长孙算是枉作了。”那次,我们在坟头坐了几十分钟,还谈论了些什么早已淡忘。临走,他突然合手低头,对着墓碑,对着坟茔闭目不语。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我明白,他笑着对我说,“对先人还是得有所表示,不能对什么都无所畏惧。”这次来,与那次和大哥同来相隔二十多年。世事人事,已变得面目全非,寿当正寝者依依不舍地、不情愿地走了,正当年的却也有些不明不白地走了。这山上的树木也发疯样地长,遮天蔽日已经把这片坟地围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令人阴森窒息,让我感到一丝丝悲凉。这时,叔叔婶婶他们爬了上来。清扫完墓地,摆上祭品,便要轮流磕头。婶婶对我说:“你还要去祭你父母,你就先磕吧。”此刻我还沉浸在回忆当中,听说磕头,一股莫名的怨气突然升腾。我狠狠地说,“不,我今天不磕,就是不磕!”大家一脸的惊讶,其实我也惊讶怎么会冒出这样的话来。婶婶还想说什么,堂弟看我的脸色不对,马上打圆场“不磕就不磕吧,他还要跑好几座,也够累的。”我也不置可否,想起我回湘潭三十多年里,我同辈人里来这里最多是我,磕头最多也当是我,因为潜意识里,我是一方人家的代表,在湘潭亲戚里的各种活动中代表我父亲、母亲,还有……。这些年,我头没少磕,坟没少上,可是,让我承受的痛苦、承受的悲凉却一点也不少!这一套祭祀此刻兀地让我反感起来。我突然想到我要转换一下角色,再也不当谁的代表,只当回我自己!于是,我愠色着收拾了东西就往山下走去。心情复杂地来到棋盘山。父母的坟当是必到的,父亲在这里已经睡了十八年,母亲终于撑不住,去年六月也殁了。曾和大哥商量,母亲走后,让她与父亲葬在一起,让他们在地下吵架也有个伴!母亲去年七月才葬,这坟也算是新坟,墓围里干干净净,用不着清扫。我点燃香烛钱纸,依然没有下跪,没有磕头。只是在心里说,我来看你们啦,在那边你们无需住院打针,无需怨天尤人,无需……,再也不会吵架了吧?四周死一般寂静,阳光狠毒的晒着,我感觉很热、很闷,于是脱掉毛衣,还是觉得无奈的热、燥!记得有一次,那时母亲还健在,我和大哥一起来到父亲的坟上。我说,“有些祭祀的事,其实就是做给活人看的。比如,现在主要就是做给母亲看的,让她知道我们每年还记得有这么一些事,至于母亲过后那就是做给后人看的了,让我们的下一代还记得要祭祖。”我不知道他认不认同我的说法,当时他什么也没有说,合手闭目低头,然后向着墓碑鞠躬,没有磕头。大概听了我这番话,他也觉得新时代,要有新时代的礼仪吧。在父母坟头点燃香烛,焚化了些钱纸,燃放了一挂鞭炮,待所有灰烬不再冒烟,我们接下来就去舅舅、姑妈、姑父、叔叔等的坟前,一样的点燃香烛,一样地放挂鞭炮。完了,还得去一座新坟,一座不忍相见的新坟!往年,做完这些我会带着些许踏青的心情,拿出相机拍一朵路边的小花,撷一把闲花野草送给同去的妻儿,在景致稍好的地方来几张春游照。也不知多少次,每到一个坟头,我都要向妻儿介绍,这是祖父母,这是外公、这是大舅、这是外婆、这是姑父,这是……。其实,睡这里的人只有一个姑姑和叔叔妻儿见过,就是我自己,外公我也只是从小就见过挂在外婆家堂屋正面墙上,现仍挂在大表弟家堂屋正面墙上的那帧绘于民国时期的碳精画,至于祖父母、大舅舅等则没留下任何可资我想像的东西,他们什么样我也说不明白。然而,不知从哪年开始,这里成了我每年必到的地方,来一次就要绕着这山头转上一大圈,把这些曾见过不曾见过的先人一一拜见。在我并不觉得辛苦也不觉得无趣,我是个俗人,总是用阿Q精神来麻痹自己,总是把一些琐屑的事当成快乐的事来做。小时候,每每让我洗菜、切菜、洗被子时,我总是唱着一些欢快的歌,随着歌儿的节奏来把这些事做得有滋有味。大了,我把每年的上坟当成郊游,每次还有点游兴甚高的味道。这里成为我每年必到的地方,大概始于我成了一方人家的代表时吧。我刚到湘潭时,是作为知青回原藉,7岁就远离父母下放到了农村。姑姑叔叔婶婶们总是对我格外顾念,每逢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就想方设法通知我,让我时不时能改善一下伙食,当时我就心存感激。隐隐觉得父亲他们的兄妹关系特别的亲密,亲密得到了故事里说的十支箭成一捆的程度。后来回城,成家,每逢湘潭亲戚们相聚,我总是被安排到与长辈们同坐一桌。说是我父母和大哥都不能来,我就是我父亲这一房唯一代表了。开始我还推辞一番,久了,习惯成了自然,这代表还当得很有滋味。也许“权利与义务对等”这观念我早就烂熟于心,于是,作为义务,我每次上坟不管是过年还是清明,坟山上的所有先人之墓我都会一一走过。尽管很多时候是嘻嘻哈哈,但回家报告给父母我代表他们去了谁谁谁的坟头,给谁谁谁的坟上了香,点了烛,放了鞭炮,也还是让他们很高兴,觉得我是个孝顺的人,自己心里也还颇有点得意。可是,今年清明,我毫无必要做给谁看了,不光没必要,而实在是想回避!既然来了,就不能回避。人总得面对现实,哪怕现实残酷得你无法呼吸,你也得面对。我把去探望大哥放到此行的最后一程。从姑父的坟头下来,我们绕后山翻过山头。此刻已是正午,太阳似乎更灿烂,路边的山茶,含笑,合欢竞相开放,从山腰吹过阵阵清风,穿过松林就成了大哥笔下的松涛。松涛阵阵却并不呜咽,天空还总有鸟儿划过,留下串串欢乐的脆叫——抑或它们在做着春天里欢乐的事儿,求偶,生产–––春天毕竟是更新的季节!从山后来到山前大哥的坟头,没有听见鲁迅小说里写的老鸹的聒噪,也没见坟头冒出了花环。堂弟他们先我到了,已把坟围清扫了干净。我们上次摆放的花束被清扫到了墓围外,枯萎干瘪得不成形,让人很难回想起它们鲜艳时的容貌。坟头的土是新覆的,似乎还散发出些许腥味。坟围的水泥似乎还没有全干,有些湿润的感觉。如果不是来到这,我总不愿相信他真的离我们而去。为不愿接受这一残酷,我一直在回避,回避能让我想起他的人和事。可是,又怎么能回避?一张旧报纸,一个一晃而过的电视镜头,一本书里一句话,甚至一段音乐都会让我想到他而泪流满面。此刻,有堂弟他们在场,我想控制,可是,越想控制越是控制不住,最终还是抽泣起来。在他的坟头点香燃烛,焚化钱纸,我又想起我说过的我对仪式看法。我在心里对大哥说,现在父母已经去了,我没必要做给他们看,儿子不在身边,我做了不说他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会不会理解也是疑问。大哥你无后,除了我们兄弟姊妹,过些年还有谁会来看你?你,将会永远孤独,哪怕在阴间!我把《男孩的世界》带了本与钱纸一起焚化,还请你在有空时再读读,再提点修改意见。可是,你不觉得你残忍吗?你就忍心《男孩世界》里的三个男孩,让我一人在世上承受这不能承受之轻?……回到家,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打开电视,一则湘潭新闻:棋盘山所属的那个乡镇已经由国家批准划入湘潭市城区。我一楞,这可不是好消息,一旦划入城区,这山还能否保持原貌就会成问题了。说不定哪天城市环线就要到这里开山劈路,这些坟是不是要动迁?如果要动迁,谁来做呢?我,现在一点也不知道!文

我的凡尔赛外婆

作者/赵萍

精致典雅、心灵手巧、勤劳整洁是一个人的精气神,也是一种生活的信仰。儿时你跟谁在一起多,你就像谁,从骨子里到举手投足。每一个幸福的童年里,都有一位“活久见”的神仙外婆、“凡尔赛外婆”,她们可以是雍容华贵《红楼梦》里的贾母,是《唐顿庄园》里的老夫人,也可以是小街小巷里平凡人家的刘奶奶李外婆。她们会让餐桌上的土豆白菜开出一朵花来,也会把十几平方米的小屋布置得清新脱俗,舒适温馨。那个年代,我的外婆穿着黑金丝绒的外套,头发盘在脑后,属于非常醒目的凡尔赛外婆。她的端庄容貌和气场照亮了我瘦弱苍白的孩提时代。外婆出身于大家闺秀,个子高挑,眉清目秀,她那双被洞庭湖风光浸润过的眼眸,始终闪耀着坚毅善良暖暖的慈祥。外婆在家里衣着也是平平整整,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对生活细节也非常讲究,家里永远是整洁有序,一尘不染,仿佛阳光能干净地照着家的一切,她才舒坦。即便是在物资匮乏的时期,外婆也喜欢采些野花绿叶养在窗台上,走进家门便闻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很久前,外婆住在岳阳天岳山。天岳山不是真的山,只是一条长长的坡街,街边上“建国商号”两层楼就是外婆家开的旅馆,医院,现在也不知成了什么?那会儿,天岳山也算是一条小热闹的商业街,除了外婆开的旅馆、还有盐商铺、茶叶店、酱园铺、漆店、染衣坊、潘家豆腐店、味腴酒家、缝纫店、杂货铺等等,小街北头直通最繁华闹市区中心南正街。外婆的建国商号旅馆,前面有大小两个厅,再就是一个四方天井,楼上楼下有差不多二十来间房,听妈妈和舅舅说,过去家里有六、七个伙计,厨房大师傅有个,家里的木耳、香菇都是大坛子盛装的。解放前夕,因外公帮朋友担保,朋友跑了,外婆被逼债,不得已将家里的伙计辞退大部分,并变卖家什,包括妈妈记忆中十多座大大小小洋钟全拿出来变卖还债。49年一个漆黑的夜晚,外公出门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有人说外公去世了,也有人说外公去台湾了,总之,从此渺无音信。外公究竟去没去台湾,这件事不得而知,但因此妈妈、舅舅都深受其害。那些年,女孩子在一起不免有小吵小闹,别人也会骂我“台湾种”,这时,我就会灰溜溜落荒而逃。五十年代初,外婆的“建国商号旅馆”被政府没收,给外婆留了两间自住房,约40平米,后来在运动中,外婆积极主动改造,将两间自住房上交给了政府,并搬至东茅岭住。改革开放后,我姨妈好像去寻求过落实政策,要求补偿房款,最后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大概我妈妈“文革”时也被整怕了,舅舅和妈妈不闻不问也不要。天色晚晴,外婆一腔心事从天岳山街上缓缓走来,从我的记忆里走来。那些模糊的往事哪怕隔着遥远的距离与时间,仍然真实的在我眼前若隐若现。我的童年是一座孤独的花园,推开门,那爬满墙头的青藤蔓叶五颜六色的花儿都是外婆辛劳种植、舅舅帮忙浇水获得的。那时的我柔弱瘦小,扎着两条小辫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如天上忽闪的星星,可爱又可怜!虽生在外婆悉心呵护的花丛中,却病病殃殃,没有力气奔跑也没有人嬉戏,形单影只。春天燕子飞来时,外婆把窗户打开,希望燕子到屋梁上做窝,跟我作伴。我坐在葡萄架下的小椅子上,太阳的味道香香的,一阵清风吹过,撩起头发贴在嘴边,四周安静极了。这时,外婆会带着我去捕捉蝴蝶,追逐麻雀、燕子,去挖野菜,并教我认识蒲公英、马齿苋、荠菜等。在这座孤独花园里,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从早到晚,只有外婆的百般垂爱和陪伴。后来,外婆的家搬到了东茅岭铁路边的岭上,我记得门前沿路有一排树,正对着家门口是一棵碗口大的苦粟子树,舅舅从武汉大学放暑假回来,傍晚时分,喜欢在树下拉手风琴,弹吉他,我记得舅舅弹吉他时,右手指戴着尖尖的金属手指套,我在一边唱着跳着,外婆靠着门笑咪咪的拍手,这大概是我记忆中最美好难忘的画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幢青灰色的两间小屋虽说它既不宽敞也不明亮,但装着我亲爱的凡尔赛外婆和整个美好的童年时光。盛夏时节,岳阳特别难熬,热得让人无处藏身。这时,外婆会采来一些野金银花,加上冰塘煮水给我喝。野金银花水晾凉后喝起来有一丝丝淡淡的苦味,外婆说能败火解毒,不长痱子,是夏天炎热最妙的饮品。小时候的夏日,特别盼着夜晚来临,洗完澡,吃完晚饭,外婆会在家门口撒一些水,放一张竹板床。晚上我睡在竹板床上,外婆坐在我身边,一边用一把大蒲扇来回不停帮我驱赶蚊子,一边教我认识天上银河两岸的牛郎星、织女星,还有北斗星。我望着天上那些数来数去数不清的星星,总喜欢寻找那颗最明亮最大的星星。在外婆的蒲扇摇曳中,我和外婆一起念着“大月亮,小月亮,哥哥在堂屋学木匠”的歌谣,渐渐地我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躺在家里的床上,心里老是想,外婆什么时候把我抱到床上的,我怎么不知道?有一年舅舅放暑假从武汉带回来一本苏联画报,还有一段柠檬黄底色印着白色喇叭花的洋布料,然后舅舅按照画报上女孩穿的布拉吉,在洋布上又画又剪,后再由外婆用手工帮我缝制了一条连衣裙,这是我儿时记忆中最美丽裙子。有一天外婆不在家,舅舅把我的两条小辫子剪成了苏联画报上女孩的马尾巴,等外婆回来,气得追着舅舅打。一年四季,我身上穿的漂亮衣服、棉鞋都是外婆手工缝制的,有的衣服裙子上还绣了花儿鸟儿。最令我身边小伙伴羡慕的是,我外婆用各色小布头帮我做了心型、菱形的香包,还做了猴子、狗狗、娃娃等一些布艺玩偶,可爱逼真,那些全是我心爱的宝贝。在我住的那条街上,外婆的热心善良是出了名的,好多邻居街坊都吃过外婆种的菜,还有一些小朋友都得到过外婆做的布艺玩偶。我从小体弱多病,前些年妈妈脑子还清楚时,老说我小时候是磨人的“小祖宗”,如果没有外婆,我早死“八百年”了。我从出生起,医院的小常客,而且医院,急症室的医生护士都认识我这个“老病号”。一年冬天的夜晚,天寒地冻,我半夜发高烧,不醒人事,外婆背着我慌得东南西北不分,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外婆半边脸都摔肿了,医院,我被诊断为“急性肺炎”。初住院时,天天高烧不退,是外婆日夜守护我,才把我这条小命从死神手中夺回来。小时候,只要我生病,外婆就会用小棉被将我裹起来坐在床头。我还记得,外婆用小沙罐慢火熬的柔柔软软的饭,再把芝麻香油烧滚烫,倒在饭里,放点葱末酱油,一口口喂给我吃。太阳出来的时候,外婆就在家门口摆只小木凳让我坐着晒太阳,看看天上的云、树上的鸟,再看看家门口来来往往的大人孩子。下雨天时,外婆还会背我去上学,一路上闻着外婆的气息,我也会乖巧懂事说:等我长大了,我也背外婆,给外婆买好多好吃的。我的童年就这样被外婆无边的爱滋养着,这种溺爱也养成了我性格的AB面: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多愁善感、胆小懦弱。我的凡尔赛外婆还有很艺术的一面。她非常迷恋热爱越剧。4、5岁时就把我培养成了一个小越剧迷。我常常有一种错觉,总觉得我和外婆前世年在江浙一带生活,今世年流浪到洞庭湖边。尤其是我身上多了一些越剧柔肠百结、伤感婉约的情调;少了一点泼辣洒脱、胆大开阔洞庭湖麻雀的坚强。秋天的傍晚,敞开的家门窗户不时吹进来一阵阵凉爽的风,我们早早吃过晚饭,外婆穿上那件最好看的黑金丝绒夹衣,把我的小辫子扎上粉红色绸结,早早带我去梅溪桥群乐剧院去看浙江民间越剧草台班子演出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我记得进梅溪桥的十字路口,右手边是邮电局,左手边是一个卖水缸、坛坛罐罐很大的一个店铺,店铺前摆了一地坪大大小小的水缸。进了梅溪桥后,群乐剧院的隔壁是一个废品收购站,再隔壁是一个卖米豆腐的小店,小店老板是一个跟外婆差不多年纪的周嗲嗲,笑咪咪的。小店的米豆腐不大不小一碗,上面撒了一些切碎的蓑衣萝卜,外加葱蒜末和坛子里的红辣椒,三分钱一碗,每次外婆只会买一碗,并叮嘱周嗲嗲少放一点辣椒,我一般吃不完,外婆会分一点吃。群乐剧院没有唱戏的底班,主要是接待全国巡回演出的剧团、包括草台班子。每逢有越剧班子来群乐剧院演出,外婆一般会连续看几场。有一次我看见外婆到后台送了一条蚕丝绸小手帕给演梁山伯的女演员。有时候去看越剧,外婆还会煎一些灰面饼,炸糯米坨送给后台的演员吃。小时候觉得群乐剧场好大,跟着外婆看《梁祝》时,剧院坐得满满当当的,每到精彩感人处,戏迷们都会报以热烈掌声。当看到“十八里相送”祝英台用扇子点梁山伯的头是“呆头鹅”时,我和外婆都会笑出声;而看到“楼台会”一幕时,我也会跟着外婆一起流泪。演出结束后,戏迷们会一起涌向台前,久久不肯离去。旧年梅溪桥外婆喜欢看越剧,还会唱越剧。有时在家还教我唱:“我家有个小九妹,聪明伶俐人钦佩。描龙绣凤称能手,琴棋书画件件会。”的唱段,虽然咬字不是那么准确,但音调韵味十足。有了外婆打下的基础,从小到大,我也成了不折不扣的越剧迷,凡是比较熟悉我的朋友、同事都知道我喜欢越剧,这都归功于外婆的影响。按照外婆的说法,越剧唱腔婉转细腻,缱绻悱恻,柔软清丽,女孩子喜欢越剧,性格就会变得温柔善良,模样也会变得秀美好看。不管怎样,外婆让我从小开始认识才子佳人的越剧艺术,享受领略了戏曲的曼妙,也了解了不少历史人物、历史故事,这大概也算是我最早的艺术熏陶吧。世事无常,我的好日子很快到头了。那年秋风萧瑟,落叶一地,我正在洞庭路小学上课时,隔壁邻居彭阿姨来到学校告诉老师和我,外婆突然间去世了,要领我赶快回家。我开始懵了,等我哭着喊着跑回家,外婆躺在一块门板上像是睡着了。看上去眼睛似睁非睁、似醒非醒,像是对无依无靠的我有千万不舍、有太多的放不下。晚上,长眠灯旁,外婆平静安详,犹如睡在一片云朵上。灯光阑珊处,那个唱越剧“我家有个小九妹……”的凡尔赛外婆随风飘走了。我记得外婆去世后,葬在九华山,时过境迁,坟头早就找不到了。想起来心好痛,外婆还未等我长大挣钱、有力气背她,外婆就避世而去,长夜漫漫,空留下许多念想。生活总是远远大于记忆。有些事是我的记忆,有的是听舅舅、妈妈断断续续说的。岁月流转,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迟暮,转眼间,舅舅、妈妈都老了,我也退休。算来外婆离开我已半个世纪了,我孩提时代的好日子都是外婆给的,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清明节来了,逝去的人也好似复活跟着回忆走来。还是那棵苦粟子树下,我亲爱的凡尔赛外婆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的金丝绒外衣,她的腰背依然挺得笔直,眼睛依然明亮清澈,但眼神幽深不透,我知道她在想我了。这些年来,我也算是丰衣足食,但心底深处总是空荡不安,灵魂无所依附,我常常想我到底缺少了什么?我还想要什么?我去哪儿寻找?我是一个本本主义者,去翻书吧!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理论解释是,人的很多行为受潜意识的控制,在很大程度上,潜意识决定人的行为和发展,人的行为主要是受幼年和童年生活经历的影响。窗外,月亮正圆,我望着远处的天空默默流泪,如水的月光照在花园里,像追光一样打在树梢上,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有点像外婆的身影站在舞台上,我揉了揉眼睛,人世间好多事儿费猜详,我一入神,幻觉就会随记忆而来。我转身打开电脑,指尖如流,我开始搭建属于我的“孤独秘密花园”,在爬满整面墙的紫藤背景里,我的幼年、儿童时代与亲爱的凡尔赛外婆紧紧拥抱在一起。对我而言,每一次真诚的提笔都是一次疗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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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清明不一样

作者:袁渊

耄耋之年的老母对我说:今年清明节,你不要去看你的父亲了,人多,怕你染上病。听完老母这一句话,我心里难受极了,心怦怦直跳,似乎己经到了喉咙眼,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回答母亲说:没事,您放心。父亲走了两年,母亲似乎越来越孤独,话不多。每次,我去看父亲归来,母亲总要问父亲还好不好,她也想去看看父亲,可母亲的年龄实在太大了,根本爬不上山。父亲在的时候,母亲就对买药情有独钟,她经常买回几十年都吃不完的面粉保健药,不管你怎么劝说,母亲当面答应再不买了,转身又搬回几箱。她那一个当警察的儿媳妇,还找过保健品经销商,帮她要回药款。这两年,母亲好像更关心买药这一件事,我隔三岔五就得到药店去买药,母亲的医保卡用完了,就用现金去买,药堆成小山了,可母亲还是坚持要买药。开始,我也反对母亲这样无节制的买药,怕药吃多了,母亲的身体会带来负作用,我向母亲发过脾气。父亲的离去,我彻底改变母亲买药的态度,诠释了孝顺的含义。孝顺是什么?只有你明白了顺比孝更为重要,才可能做一个孝顺的儿子。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亲患病时,医院治疗,就自认为尽孝了,当他真正走到生命尽头时,你就会有一种泪咽却无声的痛楚。我看到病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父亲,他什么都吃不下,任何药物都无效时,你会产生金钱如同废纸一样的想法,此时,你不管对父亲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一种永远亏欠父母的感觉,再也没有机会孝顺父母。母亲的工资不高,她喜欢买药根本不够花,好在父母还有点储蓄和医保,不需要我们子女补贴,我曾反对母亲买药品,其实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私心,害怕母亲花光储蓄。现在,我想通了,只要母亲高兴,就是儿女的孝顺。母亲花自己的钱,和儿女没有关系,我没有权力反对母亲做她喜欢做的事。去医院的次数多了,我看到了一些老人无助的眼神,深深震撼了我的心灵,我担心自己的老年和这些老人一样。我无法理解老人在世时,有些子女能够找出一万个不照顾老人的借口,你还无力去反驳,他们口中说得很漂亮,就是不干实事孝顺老人,连一杯茶都不愿给父母端,父母死后,他们却舍得花巨资把葬事办得风风光光,摆出一副大孝子的形象。养宠物,也是我一件想不通的事。街上的宠物店不少,说明宠物的花费不小,它不仅要吃好的,还要人工去打理,听说洗一次澡要几十元,一个月多达上千元的费用。这时候,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些养宠物的人,有多少人能给父母洗一次脚,做到给父母每月一千元。我的父母爱情和电视剧《父母爱情》相似又不相似,相似的是,我的父母和电视剧主人公的身份一样,父亲是军人,母亲是学生,不相似的是,父亲没有江德福的职位高,他不能帮母亲的娘家解决一个任何困难,母亲反而受他的影响,从一个生物科研人员变成一个养鸡饲养员。这一幕狗血的剧情,到是与姐姐安欣的命运十分相似。一九六九年冬,受文革的影响,父亲离开部队,母亲放弃她的工作,她不离不弃跟随父亲来到湘阴,父亲在湘阴白泥湖农场劳动,母亲在县郊一个养鸡场养鸡。那时,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和妹妹,她是臭老九,只能白天黑夜忙工作,还有一个弟弟寄养在长沙一个姑奶奶家,家里忙里忙外都是母亲一个人。几个月的时间,父亲才可能回一趟家。后来,父亲凭自身的技术,他被请到湖北孝感办家禽养殖基地,管吃住没工资,一年难回一次家,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到外面去打工。那几年,父亲没有收入,只有母亲几十元的工资,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母亲的工资分成三份,我们自己留一份,一份给弟弟,还要照顾乡下的父亲,生活的拮据可想而知,吃碗光头面我们都特别开心。客观地说,父母的脾气都不太好,我家和其他家庭一样,父母经常为一些小事吵架。他们不管怎么吵架,父亲从来没有离开母亲的念头,他们一起度过了六十年的钻石婚。父亲是解放军畜医大学第一批毕业生,参军前,他是家乡一所小学的校长,当时,他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一辈子不喜欢求人办事,却看重读书这件事,为了读书,父亲找过我的老师。记得高考的那一年,学校采用按每个学生成绩分快、慢班的方法,当时,我的成绩是分不到快班,为提升我的成绩,父亲背着我找到学校老师,请求我到快班去学习,这多年来,这件事让我记忆犹新。又是一年清明时节,没有父亲的清明连天都是灰蒙蒙的,绵绵不断的细雨让我悲从心起。没有听从母亲的劝告,我跪拜了父亲。父亲,您在那边还好吗?写我的父亲,其实,就是写自己,写自己经历许多不幸。面对不幸的痛与思,让我滋意流淌的悲伤,蘸泪写成的文章,祭奠我那逝去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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娭毑印象

作者:张运雄

 娭毑出生于90年农历正月初二,诞生至今已经有8周年了。娭毑于年逝世,享年85岁。

娭毑去世后,每年农历正月初二和清明节,我们都会到她老人家的墓地去祭拜。

父母健在时,我们兄妹带着香烛纸钱陪同他们去祭拜,父母亲过世后,我们兄妹带着各自的子女去祭拜。年来,每年两次的祭拜从来都没有中断过。

娭毑虽然离开我们已经三十几年了,但是她生前的一些言谈举止,音容笑貌仍留存于我们的记忆之中,不时浮现。

娭毑出生于书香门第,她父亲是乡村中的秀才,以教书为生。

娭毑读过几年私塾,识文断字,闲暇时间爱给我们讲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讲各种有趣的故事、还吹笛子给我们听。这种习惯一直延继到她逝世前一、两年。

尽管她讲的那些事儿大多数是我们听过无数遍了的,但我们在她面前一直当作新鲜事儿一样认真来听。所以,几十年来她讲述的兴致不减。

娭毑注重从细微之处教育我们,告诉我们许多做人的规矩,如:

"话不高声,笑不露齿。"

“食不言,寝不语。”

“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见了长辈要打招呼,出门和回家时要跟家人打招呼。"

“吃饭时手要端碗,不要趴在桌子上吃饭。"

“吃饭夹菜时只能夹近旁的,筷子不能在菜碗里乱翻。”

"与人同坐一条板凳时不要越界,要端坐一边,离开时要跟同坐的人打招呼,以免板凳翘起出事。"

还教育我们要爱惜粮食,“碗中的饭要吃得一粒不剩。剩饭剩菜不能轻易倒掉,人不能吃了还可喂鸡鸭猪狗。”她还给我们讲了一个爱惜粮食得好报的故事:一个大热天,一个瞎子上茅厮。蹲下大便时,他的手不经意间在衣服上摸到了一粒象是饭粒的东西。他以为是吃饭時没注意,饭粒粘在了衣服上,于是他就将那饭粒吃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瞎子的眼睛莫名其妙地能看见了。原来瞎子那天吃下去的不是饭粒,而是一只从糞坑中爬出来的蛆虫。他爱惜粮食的行为感动了上天,便让他瞎眼转明,从此他能饱览世间风光了。

我们上学后,娭毑教育我们:"要认真读书,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

她老人家说的这些话我们当时并不很懂,但是认真聆听着。

“要爱惜书本,不要在书本上乱涂乱画,不要乱抛书本。"

“看书时先要净手,不能弄脏和损坏书本。”

娭毑还教育我们:"要爱惜字纸,字纸不能到处乱扔,不能用字纸换钱物,不能用字纸去引火,更不能用字纸拭秽(擦屁股)。"

娭毑还说:"敬惜字纸能得福,亵渎字纸会遭恶报。”

去年二月份,我到年我发蒙时就读的长沙县原卷石湾完小造访,发现建于清代道光十九年的"惜字炉",仍完好无损地屹立在离学校几十米远的大路旁,我感到惊讶诧异。

旧时认为,文字是圣人所造,对写有文字的纸张不能随便丢弃、污损,要收集起来后进行焚烧,以表示对文字的敬畏。"惜字炉"就是焚烧字纸的一种石质建筑。

卷石湾这座已有76年历史的建筑,"文革"破"四旧"时竞未遭损毁,简直是个奇迹。

苦思良久,答案豁然而出:我们乡下,象娭毑那样教育后代要敬惜字纸的肯定不止我们一家,大家都接受了这种潜移默化的教育,觉得敬惜字纸是一种好风俗、好习惯,自然就不会去毁坏"惜字炉"了。

现在,这座"惜字炉"已被列为长沙市市级保护文物,并为它立了文物保护碑,建了护栏。

娭毑是一个爱清洁、讲卫生的人。

年前我们在长沙乡下生活时,娭毑住在王家湾大屋里靠天井左边的一间厢房里。娭毑的房间打理得整洁精致,很有特色。

房内摆放着竹制的座椅和茶几,红漆柜子红漆床,床前是红漆踏凳,红漆柜子的两扇柜门上雕有喜鹊登枝的图案,柜子挨墻的一角放着一只一尺五寸许的花瓶,上面有仕女图案,瓶子里插着一根鸡毛掸子,那是她每天必用的清扫工具。柜子正中靠墙并排放着两只红色细瓷瓷坛,那是她曾经的陪嫁物之一。茶几后面的墙上挂有印制精美的二十四孝图。她经常指着图给我们讲图中的故事,但我能记住的怕只有"卧冰求鲤"、"黄香温席"等三两个故事了。

娭毑每天黎明即起,洒扫庭除。

首先,她会用棕树叶做成的扫把对室内室外地面进行一番淸扫,然后用鸡毛掸子拂去室内家具上的灰尘,再用抹布擦拭一遍,因此,那些家具看上去总是洁净如新。

随后,她会用擦牙灰(那时没有牙膏可用,人们用手指蘸上用糯谷壳烧成的白灰擦牙齿,人们称此灰为“擦牙灰”,人们也常用它来擦拭陶瓷器皿)把茶壶、茶杯擦洗得干干净净。

傍晚,娭毑会把上午浆洗后晾晒出去的衣服收回来,一件件折好,拍打紧实,再放入衣柜中的相应位置,便于家人取用。

娭毑的这种好的生活习惯,保持一生。

娭毑七十多岁时,已经双目失明,但是她每天还是摸索着都要把家具擦拭一遍,一直到她去世前两年因卧床不起才作罢。

她老人家八十多岁时,头发虽然全白了,但仍梳理得一丝不乱,衣袖上,衣襟前没有一点汚渍,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精精致致。

娭毑是一个意志力很强的人。

娭毑失明后,活动量减少了,家人都担心她的体质会下降。恰好那时流行一种不受场地和时间等条件限制的"甩手操",这是一种简单易学的健身运动,深受中老年人喜爱。家人就教她做"甩手操"锻炼身体。

娭毑每天坚持做三次"甩手操",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她的失眠和便秘症状都有了改善,她做"甩手操"的兴趣也就更大了。

“甩手操"风行几年后,坚持做的人少了,但娭毑一直坚持着做。

一个闭着眼睛的老娭毑站在阳台上做"甩手操"还成为了小院中的一道风景。

年,娭毑不幸腿部骨折而卧床不起,食欲大不如前。但是,家人每次给她端去的饭菜,她都会坚持吃完,有时实在没胃口,吃得作呕了,她也要继续吃完。她的说法是:饭是最好的?药。

娭毑就是这样与病痛抗争的。

娭毑一生经历了光绪、宣统、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四个不同的历史阶段。她说她是"四朝老太"。

确确实实,在她老人家身上,找得到她所经历过的那些时代的印记。

这里有两张照片为证。

大家注意看我娭毑的足,那是一双介于"三寸金莲"与"天足"之间的足,它比"三寸金莲"大,比"天足"小,那叫"缠放足"。晚清时期,女子在封建礼教的逼迫下缠了几年足,辛亥革命倡导男剪辨,女放足,从此以后,许多女子不再缠足了。娭毑的这双“缠放足”是辛亥革命前后这一历史时期留给女同胞的一种印记。

照片中娭毑正襟危坐,双手交于胸前,是不是很有点儿"民国"范?

(照片中骑车的儿童是本人,时年四岁许)

第二张照片,娭毑戴着毛主席像章照相,是不是"文革"范?

娭毑离开我们已经有三十三年了,但我们从没有将她老人家忘记,我们願她老人家在天堂清静安息。

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这一生能认真地学习、工作、生活,成为有益于社会的人,与娭毑从小对我们的谆淳教导密切相关。我们十分珍惜她老人家给予我们的精神财富,我们在代代传承,定会发扬光大。

我们仍然会一如既往地去看望她老人家,会将高兴的事与她老人家分享,也希望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后辈们平安康泰,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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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先父文》——刘永兴家族隆重纪念刘公树生诞辰一百周年

刘醒福撰

维公元二零一二,岁次壬辰。刘氏诸子,齐聚祠堂。列祖列公,神灵在上,刘公树生,百年以降,谨备礼仪,共祭上苍。源于河洛,地老天荒;长江黄河,星汉茫茫;春秋有序,天道无常;闻望仪范,思之深长;追思余泽,仙驾何方?长忆先父,华诞岳阳,幼年丧父,自立成长。巴陵俊杰,城阜栋梁。长于书法,高扬华章。少年有志,儿童团长;湖滨大学,八年寒窗。全票镇长,十九年方。抗战骤起,日寇侵湘,先父举义,挥斥贼狂,被迫出走,携家流亡,辗转千里,丹心铿锵。抗战胜利,重返故乡,身负要职,再续辉煌。反抗英遒,被捕牢房,民众义愤,当局释放,英雄归来,万民空巷。政权更迭,先父遭谤,文革祸起,复贬他乡。年近七旬,历史重光,诗以明志,文范梓桑。天不假年,驾鹤西航,完壁归天,留有余香。   九宵月冷,云孤风霜,松涛阵阵,青草芳芳,在天之灵,福佑满堂。仰天祭祀,追忆怀想,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长男刘醒余次子刘醒明三子刘醒福

率众儿孙泣叩

7文

沉重的记忆

——纪念平凡中见伟大的叔祖父刘治安

作者:刘衍清

人生在世,有的人一辈子一帆风顺,过得轻松舒适。有的人则像沙漠中的骆驼负重前行,一辈子坎坷艰辛。我的叔祖父就属于后一种人,为了他人,终身未娶,劳累奔波,直到油尽灯枯也没有感受丝毫人生的幸福。虽然我与叔祖父相处的时间很少,但他那种平凡中见伟大的品德潜移默化,影响着我的一生。叔祖父名叫刘治安,族名修治,字觉铭。生于清光绪三十一年(年)正月初二,他大约0来岁就和我的祖父刘恩铭一道,从岳阳县东乡龙湾河边的竹塅村来到洞庭湖边的岳阳城,在韩家湾码头当"箩脚子"。当年进出岳阳的货物以水路运输为主,而从船上装卸货物全靠搬运工的肩膀和箩筐。韩家湾码头是当时岳阳沿湖一线的主要码头,这里聚集的“箩脚子"大都是来自岳阳东边乡下的青壮年农民,他们全靠挑箩养家糊口。我的祖父和叔祖父每天起早贪黑挑着箩筐上坡下坡,装船卸船,一双脚板支撑着肩上的重担。不少"箩脚子"都因超强度的劳动累垮了身体。96年农历月,年仅7岁的祖父因劳累成疾,又无钱治疗而撒手西归。留下我5岁的父亲、岁的叔父和8岁的姑妈。胞泽情深、义重如山的叔祖父毅然接过祖父留下的担子,一边在码头上挑箩,一边像亲生父亲一样照顾侄儿侄女。我年少的父亲得以靠在码头上卖油条及用捡来的烟蒂卷成纸烟,和叔祖父一道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当年,如果没有叔祖父的呵护,三位遗孤或许会出现骨肉分离乃至更悲惨的命运。祖父去世整整二年后,即98年月,日本鬼子的铁蹄踏进岳阳县城,父亲带着叔父姑妈逃难,叔祖父则留在码头上挑箩守家。为了生活,叔祖父饱受日本侵略者和码头恶霸的欺凌。一次叔祖父挑货时不知怎么触犯了日本人,被日本兵打得口吐鲜血昏死在地。日寇投降后,叔祖父用自己生命积累的血汗钱帮衬逃难回来的父亲成家立业,并在慈氏塔附近的羊叉街用竹篾和木板搭了一间临街的房子,帮助我父母做开店谋生。上世纪五十年代初,韩家湾、红船厂一带码头上的“箩脚子"或加入了搬运社,或加入港务局,而叔祖父年近半百,身体又早已累垮了,不适应继续从事码头搬运,留在城里又不愿给我的父母增加负担,执意回老家务农。而这时农村开展土改,叔父在乡下分了田也需要帮手。父亲只好让叔祖父返回老家。我家生活稍好时,父亲总是惦记乡下的叔祖父,不时予以接济。即使后来因为子女众多、父母又同时患病,生活陷入困境,但父亲仍牵挂叔祖父,尽最大的努力报答老人家的抚孤之恩。记得一个寒冷的冬天,父亲特地给叔祖父捎了一顶有毛皮的帽子御寒。叔祖父是年农历腊月二十六去世的,享年仅60岁,那年我5岁。作为刘家的长子,我从一出生就受到叔祖父格外的疼爱。前不久我去龙湾老家找老人了解叔祖父的一些往事,正好碰上一位从湖北葛州坝电力部门退休后回娘家探亲的老娭毑。老娭毑80大几,但记忆犹新,她说我小时候总是被叔祖父抱在怀里逗玩,光买的玩具都装得一箩筐。叔祖父返乡后有时也接我下乡,他一担箩筐,一头挑着我,一头挑着些父亲安排的杂货,从城区观音阁出城,然后经东茅岭、五里牌、花板桥、奇家岭、郭镇、新开,50多里路一直挑到龙湾。有时从太子庙渡口搭船渡过南湖到三眼桥上岸,然后挑着箩筐取旱路向龙湾方向前行。那时沿路大都是上坡下岭的羊肠小道。我一手扶着箩筐的边沿,一手扯着筐上的系绳,晃悠悠地穿过茅草丛生的山路。路窄的地方不时有狗尾草、丛树枝之类杂草杂树把箩筐划得哗啦哗啦地响。这时,叔祖父总不断嘱咐我把头缩进来,小心脸庞被有刺的茅草划伤。在我的记忆中,叔祖父格外节俭,节俭得旁人难以理解。我家居住的羊叉街斜对面与乾明寺交汇的路口有家小饮食店,店里卖包子油条。小时候我一根油条吃不完,叔祖父怕我噎着,自己又舍不得吃,便买半根。记得当时油条店好像有买半根油条的做法。叔祖父买半根先赊账,等买下半根才一起付钱。虽然当时我只有三四岁,但叔祖父赊半根油条的事一直被我记在心里。60多年过去了,有时我看到炸油条的摊子,心头还掠过叔祖父给我赊油条的情景。在我幼小的心灵中,一碗蒸蛋吃两餐的事也像一块烙铁在我心头深深地留下印记。每次下乡我都是跟叔祖父住在一起,吃在一起。一碗蒸蛋一碗青菜或一碗辣椒,往往就是我和叔祖父桌上全部的菜肴。叔祖父只拣青菜辣椒吃,一碗蒸蛋叔祖父总是推在我面前。我也算懂点事,不能一个人吃,把碗里的蒸蛋从中划破,自己吃一半,要叔祖父也吃一半,但叔祖父还是不吃,我便说,把另一半留到下一餐吃。与叔祖父相处的时间不多,许多事都是不经意间留在脑海中,而且默黙地影响着我。叔祖父下乡后很会种辣椒,叔祖父的辣椒种在屋场南边靠龙湾河的地头上,多余的辣椒可卖钱。一清早,叔祖父卖辣椒的吆喝声就在龙湾河边带点凉意的晨雾中飘荡开来。碰到买主,叔祖父总是说一声;"辣椒马虎一点卖",马虎就是便宜一点的代名词,”马虎"的话说多了,村里人就给叔祖父取了一个外号叫"妈嗲",东乡人习惯把“马虎"的“马"读成"妈"。叔祖父这种对自己苛刻,对人家则不斤斤计较的性格,对我的成长也多少带来了一些阳光。7岁在城里上学后,我就基本不下乡了,但叔祖父有时候还是进城的,见我喜欢看书,喜欢做挑水之类的家务劳动,叔祖父心里很是高兴,但他一向讷言寡语,嘴里不怎么说,但我从他对我的微笑、对我爱抚等细微动作可以体会到他的情感。特别是我每年寒暑假就在家门口摆图书摊赚学费,补贴家用,叔祖父更是看在眼里,喜在眉梢。但我也有一次让叔祖父感到失望。那次我摆图书摊时怄了气,不愿再摆图书摊了,为此跟父亲吵了嘴。正好叔祖父进了城,见我不出摊还跟父亲犟嘴,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他仍然嘴上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一边叹气,似乎对我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事后,我深感内疚。叔祖父是患病去世的,患的什么病已无从知晓,但我想这与叔祖父青壮年过份的劳累和艰辛有关,叔祖父只比7岁病亡的祖父多活了岁。去世时是古历腊月二十六的子时,天亮就是腊月二十七,过两天就是除夕。而当年已是风雨欲来的前夕,叔父是生产队长,要带头丧事从简。加上不通电话,交通又不方便。叔父来不及通知父亲和姑妈就把叔祖父匆匆送上了山。从不发脾气的父亲知道后赶到乡下对叔父发了一通大脾气。而对于当时只有5岁的我来说,为未能在老人家弥留之际见上一面,送上一程深感悲痛。记得我仿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体写了一首长诗,诗中有一句大约是:待来年清明扫墓,惟见墓草青青,再也见不到亲人慈祥的面容。本来想把祭诗拿到坟前泣读,但后来社会出现一个特殊的时期而未能如愿。叔祖父孤独地走了,他和早他9年去世的兄长一一我的亲祖父在乡下一抔黄土中会合了。令人不解的是,祖父去世后一直在乡下守寡直到年才去世的祖母没有与祖父合葬,却单独葬在另外一处祖坟山上,而叔祖父和祖父两兄弟却葬在一起。不知是祖父生前的安排,还是叔祖父自己的意愿,抑或是竹塅屋场有我不知道的习俗。由于祖父和叔祖父的墓前沒有立碑。我曾经疑惑两兄弟是否真埋在一起,办丧事的叔父也去世了,年迈的婶娘又弄不太清楚,有一次清明扫墓,我竟把祖父坟墓旁边的另一座墓当作叔祖父的墓烧了些纸。前几年宗亲修谱,族人嘱我为0多个刘氏屋场合修的家谱作序,我才认真查阅了老的族谱,发现叔祖父和祖父确实葬在一起,而且发现老祖父是年农历月初二去世,而叔祖父是年农历正月初二出生,刚好0个月老祖父去世,而祖父仅6岁。真不知道6岁的祖父和0个月的叔祖父是怎样长大成人的。也许正是两兄弟相依为命才凝结了叔祖父对祖父的一片赤忱,为抚育遗孤义无反顾,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我还从老谱的记载发现:叔祖父因未婚无嗣,已由我父亲承祧。这样,叔祖父也算有后了。由于祖父的墓不在竹塅屋场范围内的坟山,而在另一边"飞地",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又面临高坎陡坡,扫一次墓都不容易,因而墓碑迟迟未立。为祖父、叔祖父立碑一直是我的心愿,而且我想不但要立碑,还要在碑石上刻一篇祭文。写上叔祖父和祖父患难与共、手足情深,写上叔祖父义薄云天、负重前行……诚然,叔祖父一生沒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也沒有曲折离奇的故事和幸福完美的结局。但他拥有人间最美好的品德,拥有虽然平凡而常人又难以做到的经历,写出来,让老一辈无怨无悔的付出和他们平凡而又伟大的事迹永远铭记我们的心中。立碑的那一天,我还要说:敬爱的祖父,请您们原谅孙儿这份迟到的心愿。

09年月6日-9日

初草于旅行途中,

0日于寓中藏书楼改定。

0诗

清明祭父

作者:文洛文

霏霏烟雨泣清明,四代儿孙拜老翁。

献束梅花陪旧友,奉章文集紀新功。

魂归故里巴丘上,神在清辞丽句中。

先辈文山传正气,千秋忠烈仰家风。

注释:文集指<文家驹诗文集>

0诗

呜呼!夫君!

作者:刘引华

呜呼!

夫君!

方才书桌把字习,噩耗惊兮夫君寂。

高山倒兮沙垒冢,流水悲兮泪成溪。

几十年兮真情在,思至此兮湿寒衣。

悲难禁兮长垂泪,再见君兮已无机。

月空悬兮怀旧貌,云翻卷兮忆往昔。

始见君时仍在脑,伟岸英俊才华好;

花彩文章让奴羡,吹拉弹唱奴跟早;

从此将身来相许,共筑小巢盼到老;

君的才华自天成,清华北大理想中;

政治斗争将君卷,高等学校已无踪;

刚出学堂书生崽,进厂就像农民工。

君是金子总发光,试验室里选君行。

好景不长让人妒,去烧锅炉烟火中;

干一行时爱一行,行行君总在前行;

钳工焊工没师带,自己寻师在书中。

挑灯夜读睡眠少,鉄杵磨针费时空。

君的才华众人赞,谁知后面血和汗;

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来家里少见面。

育女奉上全是奴,君回家中书上见。

全靠自己努力干,干部层中把位占。

給君棒杵您当针,从此干上不顾身。

抢修锅炉手指断,负伤工作仍不分。

文化革命人才断,中央来把电大办;

数理化学丢多年,十几天里全温遍。

高考不输当年生,金榜上墙有提名。

班上年龄排老二,功课成绩赛年轻。

毕业本来执教鞭,工厂唤君到车间。

接着卖命工作上,从不浪费寸时间。

不陪打牌与聊天,干部层中没人缘;

拼命工作没有用,上层位置如登天。

不到六十终灰心,病退回家心意懒。

君的才能众人知,众人都把君来荐。

私人企业君上心,老板个个都咵赞。

年纪大了不从心,转向书法找新念。

真草篆隶楷都练,几年下来成果见。

书法作品渐出新,个个见后都待见。

夫君夫君您可知,您是奴家一世师,

我写文章您修改,我的画上您提诗;

夫妻双修多人羡,其乐悠悠度晚年;

晴天霹雳从天降,君倒桌前再不见。

君的书贴仍在柜,君的毛笔等君鉴;

天妒君才拉君去,呼天喊地听不见。

拉君摇君君不知,我悲我哭我失恋。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限,此情绵绵无绝时;

夫君西方极乐蹬,好好修行好自期。

从此西方多了君,世间少了我亲面;

君在西方好好修,奴在世间努力练。

此时难诉我哀肠,托以文字寄爱恋。

呜呼,

我夫君!

慕音容兮空相忆,叙恩情兮永无期。

待明年兮在今日,香酒笔墨话君知。

夫君西方永乐!

0诗

清明悼亡诗三首

作者:陌上客

一、鹧鸪天·先父逝世二十周年

不悔辞官耕教田,园中桃李累三千。

半生余恨从谁诉,一脉遗风得后传。

伤往事,念亲严,难将音问达黄泉。

梦中不觉头飞雪,聆教依依似少年。

注:先严解放初曾出任故里所在地寺塘乡乡长,不一年辞官归教,后受极左路线之累,历经坎坷。

二、鹧鸪天·慈母逝世十八周年

寸草春晖报德难,茫茫何处觅慈颜。

柔肠无计愁百转,慧眼长谋效三迁。

思切切,意绵绵,如烟往事到心间。

年年岁岁清明泪,一炷馨香伴纸钱。

三、鹧鸪天·亡姊逝世十九周年

玉殒香消十九年,阴阳隔别姐弟缘。

细肩几度赖卿背,素手多番着汝牵。

人俊逸,性温娴,才情艺学冠乡关。

亲邻久违春风面,信是精魂化杜鹃。

注:先姊博文长余五岁,六十年代毕业于湖南大学,聪慧多才,余幼时多得其携持教领。

04诗

清明祭母

作者:方鸿

先母95年以岁之龄悲惨去世,薄葬于祖茔。待后一家为生计远走他方。大跃进时建万头猪场,掘圹取砖,遗骨无存。如今每年清明回乡扫墓,只能对着青山一揖,泪眼模糊……遂作小诗而焚之。以慰存殁。

追惟酷甚吊清明,我自归来热泪横。

冢圹已平无觅处,仪型依旧有殊评。

不堪回首当年劫,最怕揪心此日情。

拜托青山凭寄语,茫茫先骨可安宁。

05诗

清明

作者:郑建茂

又是一年悲痛中,坟茔凄雨泪蒙蒙。

焚香燃烛知来去,抚昔思亲愧孝忠。

日落斜晖山水美,龙传血脉子孙雄。

归途更应争朝夕,无悔人生告祖翁。

06诗

清明

作者:方海清

今天

故乡又是一个细雨绵绵的日子

清风牵手春雨

吹绿了田野

吹绿了山岗

吹绿了河边低垂的杨柳

吹绿了山头芳草萋萋的坆莹

坟莹的里头

住着我慈祥的爹娘

山下

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庭院

房前屋后

娇艳的桃花

淑净的梨花

黄灿灿的油菜花

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通向山头坆莹的小路

铺满了被清风春雨洗涤的落英

仔细翻看满地洒落的花瓣

分明饱含着我深深的怀念和感伤

恬静的小院

还时时浮现老母亲忙碌的身影

爹爹自己酿造的谷酒

浓浓的酒香还在小院上空飘荡

跪在坟前烧香叩拜

把白酒斟满酒杯

请清风和春雨带去我深深的思念

愿你们在那里的日子

象这满满的白酒

永远香甜芬芳

写于岳阳潼溪山上方村

07诗

清明时节

作者:伍里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条条道路车飞驰,游子盼归心到坟。

鲜花坟前朵朵新,满坡哀思忆亲人。

跪拜祭祖行孝礼,缅怀逝人泪满襟。

08诗

怀念袁晓波同学

作者:万运国

文庙古木溢书香,

状元桥水彻骨凉。

饱学才俊何处去?

恸惜此刻失华章。

09诗

家乡那条河

作者:杨克武

(一)母亲

家乡那条河

一直流淌在我的心上

千万次梦魂牵绕

回家呀依偎在母亲身傍

河边有母亲的旧草房

堂屋里织机经常忙到天亮

母亲为了全家的生计

更为我添一件挡寒的衣裳

母亲的双手结满老茧

寒冬里还有顆颗冻疮

每当这双手抚摸我的脸庞

我的泪就象屋外的小河淌

河岸有母亲耕熟的土地

河水浇灌她一生的希望

一茬又一茬的收获

还有她亲手放飞的儿郎

河边的苦楝树下

是母亲送我出行的地方

至今流不断的泪呀

永远割舍不了心伤

如今母亲安息在小河傍

她的爱与小河千年流淌

还有那不落的星辰

以及永恒的太阳

0诗

家清明节忆慈父

作者:馬丽(花开的声音)

清明时节倍思亲,细雨绵绵泪占巾。

岁月不堪慈父逝,衣冠无复女儿巡。

魂归麻布余荒冢,誉在人间启后人,

奠酒三杯遥祭祀,温馨地里否成真?

临江仙?浅浅斜阳渐渐去(新韵)

作者:赵萍

浅浅斜阳渐渐去,浮云飘散疏烟。

东西辗转口难言。

当年深有记,爸爸旧容颜。

今夜不知随我梦,长坡落日团圆。

哽咽几度入诗笺。

桩桩前事过,两眼泪涟涟。

清明悼亡

作者:刘德文

凄风苦雨黄鹤楼,流水落花鹦鹉洲。

八万沉疴情切切,三千白骨恨悠悠。

龟蛇两岳暗无语,雷火双神显风流。

庚子桃月荆楚泪,清明时际九州愁。

白鹤公墓清明扫墓有感

作者:牛非虎

山上山下人连连,清明祭祖各纷然,

纸灰飘飘化白鹤,烟雾沉沉掩青天,

人去草木皆狼藉,车回男女尽笑颜,

人生得意须尽意,莫留叹息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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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赵萍的

《寂静的墓园》一文有感

西雅图号称雨城。清明时节的西雅图,更是她心中的呜咽之城。

她身处硅谷,那里阳光轻柔。但此刻的她,却仿佛听到西雅图传来的雨滴声。这穿越城际之间的想像,对文章情感基调作了很好的铺垫。文章开篇就用强烈对比的手法,使一纸悲情呼之欲出,读到此处,就觉得有了先声夺人之感。

她的爸爸,在5岁时骤然离世,去世的年纪,刚好是对奶奶的回报期;刚好是接受子女回报的收获期,人生一场梦,两头皆空,如何不悲?爸爸长眠西雅图,难怪西雅图的雨声,是那么地悲戚。

她的爸爸离世的消息,对奶奶足足隐瞒了年。谁也不忍在年迈的奶奶面前,掀开这悲伤的帷幕,因为都知道更严重的后果。因此,这些年来,奶奶总是拄着拐杖在家门口迎风远望,最终没有等来自己的儿子,儿子那熟悉的身影,只停留在奶奶苍老的记忆里。那双眼镶嵌着一行浊泪,站在门前眺望的奶奶,分明是一坐生命即将枯萎,已经斑驳暗淡的雕像,正无言诉说着人类生命的无常。当奶奶知道儿子已去,精神立马垮了,两天后,她悄然离世。文章对奶奶盼望着见到儿子的细节描写,将悲伤的情绪渲泄到了极致。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来就是人世间颇为悲惨的故事。

爸爸英年早逝。她讲完奶奶盼望见儿子一面的悲情故事,随即笔峰一转,仍以爸爸为主线,又讲述自己与爸爸的曲折故事。

她从小与爸爸分多聚少,那是无奈的情感缺失。童年的不幸,可能要用一生来治愈。対于她来说,爸爸曾经的些许关怀与爱,就好像头顶上掠过的一颗流星,擦亮了她寂寞缺失的天空。读到此处,我认为,人的血脉之情,常常就是冥冥之中的呼唤,总是与自己不期而遇。于是,爸爸的一条豹纹纱巾,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成了作者永远的精神寄托;那寄托随着时间的沉淀,像是天边的云朵,由远及近,变成了女儿对爸爸的深切怀念。

人的苦难其实就是一种财富,它激励着人们一心想改变命运,让自己过得更好,作者如今的成就,可在其经历中找到蛛丝马迹。个人觉得,这篇文章叙事最集中,情感最饱满,文笔似乎更出彩。细腻的心理描写伴随着真实的故事催人泪下。这样的文字无疑是她自己与自己的深情对话,读者仿佛听到她内心深处的喃喃细语。但愿西雅图的雨,永远变成硅谷温柔的阳光……

0.4.6.?(严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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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了老原的清明文章,心里发堵,接着,刘老师又来了忆旧人的美篇,刘老师除了文字感人外,又特别擅长营造悲伤难过气氛,一曲《二泉映月》如泣如诉让人心生伤感怆然。

人的一生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他断气时,从生物学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时,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在社会上他死了。第三次是最后记得他的人,如果忘记了,那时候他才真正地死了。

看刘老师文章,感觉袁老先生没有去逝,只是换了个地方活在刘老师的美篇里、活在亲人的怀念中。

(赵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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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刘衍清《笔祭》一文有感

清明时节,天空中时常飘洒的雨丝,仿佛是人们心中的思愁;拂在脸上,伤在心里。

寄托思念的载体,有各种各样,这就是常说的睹物思人。我对父亲的思念,常因见到香椿而起。见到几次,心痛就几次,不管当时是什么心境,一切都会因此而短暂停顿。

刘衍清老师対父亲的思念,则是因为钢笔。那是因为,钢笔承载了他父亲养家糊口的重担,代表了当时刘家对贫困潦倒的生活挣扎。

“恒儿的笔又摔坏了…”文章开篇,“笔”入主题。随后,“祭”的思绪就此徐徐展开。父亲那清瘦的,很难露出松弛神色的脸庞;父亲那修笔摊上日久操劳,晃动的佝偻背影;这些生动的描写,将“祭”的表达推向高潮,引入佳境。那个代表着苦难而又沧桑家史的修笔摊,不仅成了作者的记忆,也成了读者的记忆。

苦难的童年,从来就是命运抗争的催化剂。作为长子的衍清老师,年纪不大,熟悉钢笔,与文结缘。通过他的艰苦奋斗,最终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过去浸透了的苦难,成了衍清老师今天幸福生活的背景。刘家今天美好的生活结局,也是衍清老师对先父的最好的告慰。0.4.6.

(严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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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飞雪漫天白,

银装素裹纯洁色。

都为慈父献哈达,

感天动地鹃泣血。

(窗外)的四月飞雪一直在下,在心里整整下了四十三年,随着岁月的流逝,慈父,义父的形象更加丰满,伟岸。……。

谢谢窗外的忆父挽歌《四月雪》。

(孙苏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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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太阳露笑脸。人们哀思都收敛。

岂料下午雨不停,然是引华洒淚点。

(引华大姐追思夫君情真意切,感天动地。望擦淚承志,快乐生活。尽快走出伤感丿。

(孙苏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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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尽风平过清明,家家有本难念经。

父母亲人西天盼,盼儿孙辈代代安。

安居人间几多好,好喜好乐又一年。

年年春光无限好,好好劳作度明天。

(方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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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萍女士的《临江仙》写得极好:第一感情真挚,第二有故事情节。“今夜不知随我梦,长坡落日团圆,哽咽几度入诗笺"与苏东坡“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有异曲同工之妙,从巜诗经》开始,就有"悼亡诗",但写得最好的就是苏东坡的"记梦"(巜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记梦》),这记梦语言朴素,回忆往事像写小说那样有情节,“于平静语气下,寓绝大沉痛。";也直抒胸臆,直诉悲怀,"不思量,自难忘",时刻把思念的人挂在心上。

赵萍女士何尚不是这样:在北海、在黄石公园、在硅谷等重要场合常常看到她头上围着一块父亲送的“豹纹纱巾",这纱巾就是对父亲“不思量,自难忘"的思念,苏东坡“记梦"年年肠断处在“短松岗";赵萍“托梦"日日泪目时在“长坡墓",“桩桩前事过,两眼泪涟涟"。

这正是“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的无边思念!(陈师道语),

赵萍女士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也是岳阳的李清照啊!

黄河浪0年4月6日。(黄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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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声音,真是花开有声。

《忆慈父》写得很好,这是一首很成功的律诗,可谓上乘。

诗情意境俱佳,尤其是颈联第二句(誉在人间启后人)用一个誉字,把慈父逝而不殆的精神立起来了。

(陶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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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文兄的《七律.清明悼亡》对仗工整,平仄到位,起承转合自然得体。再现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问君能有几多愁——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传统的寒食节,全国人民都在沉痛的悼念:在抗疫中英勇牺牲的抗疫英雄和许多无辜的民众,顿足捶胸,我们的好兄弟!

(陶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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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文庙山上的怀念》美篇的体会

清明时节,群里弥漫着层层叠叠的忧伤;那或近或远,或长或短对亲朋好友的追思,扑面而来。

进群不久的一天,就听刘衍清和其他老师们提到袁晓波先生的名字,虽是粗线条的叙说,但也知道了一个大概。今天读完这个美篇,对于袁晓波先生的生平逸事,知道得更加详细了。合上手机盖面,度步窗前,凝视远方,心中波澜起伏,对袁晓波先生的无限敬重,油然而生。

对一个几乎没有交集的同窗的怀念,如此深刻;对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的敬重,如此反复倾诉;在这个性化十足,以自我为中心的狂躁时代,还是比较少见。刘衍清老师亦是岳阳文化名人,如果不是特殊的感动,如果不是特别的内心震撼,衍清老师亦不可能有这么执着的追思。这是人生观的高度融合,这是文化人之间特殊的情感,外人亦不可亲身体会。

袁先生是岳阳二中66届初中毕业生。年5月,以0岁大龄考上北师大中文系;为原高等教育出版社编审、中国著名汉语史学者,00年不幸英年早逝。他是岳阳人民的骄傲。

通过美篇,我记住了他脸颊上浅浅的酒窝,记住了他显得沉重而又忧郁的眼神。他0岁从岳阳到北京,几经努力,尔后直达汉语史学上的巅峰。他从不追求名利,不徇私情,无论是自己,还是同学,均不沾权重的雨露,他在同学会上的鞠躬致歉,让人泪奔。他对名利的淡泊洒脱,亦是人格魅力的巅峰。

他是一只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他是一只春蚕,为工作吐尽最后一点丝。《诗经.七月》的作者,将“九月叔苴”注为麻子,袁先生审稿改为麻籽,使原著变更绝无歧义;另一书稿中说“新莽时期的出土文物不多”,审稿时改为“已出土的新莽时期的文物不多,”增加两字,又消除了歧义。这样的一字之师和画龙点睛,在满腹经纶的作者眼中,不但是甘于为人作嫁的“老黄牛”,而且是一位学识渊博,“夫子循循善诱人”的良师益友。如此的文化人,当然引人顶礼膜拜。

袁先生是我们心中的榜样,是我们做人和治学的丰碑。我们今天纪念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像他那样淡泊名利,认真做人;就是像他那样一丝不苟,治学严谨。在国家硬实力日益提高的今天,我们纪念和学习他,対于提高我们的软实力,亦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袁先生,我们岳阳人永远爱您,怀念您!我们希望您在天国一切安好!

(严小平)

评论

张运雄?文章写得很好,看到你祖母的照片,立即浮现你父亲的形象,眼神太像了。你父亲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印刷厂乃至工业战线的老劳模,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楷模,倍受人们尊敬。你也和你父亲一样,秉承了祖辈的好家风。

(刘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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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运雄?张兄,你的文字真棒!把娭毑的故事讲得如此清晰,娭毑仿佛就在眼前。我娭毑在解放前就已殁,我没见过她,但见过我外婆。小时候,外婆教育我们的话与你娭毑如出一辙。那些话我至今还记得,对我的人生有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拜读了大作,让我想起了外婆,很亲切!

(老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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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已读。您的娭毑我见过,多么慈祥的老人啊,时光易逝,故人难寻,让我们后辈记住她老人家的教悔,好好做人,认真做事。一代又一代传承她老人家的优秀品质!

张运雄

(严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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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庙山头晓风凉,

庭前古木已无霜。

星换斗移君知否?

莫把他乡作故乡。

我今天读到刘大记者为纪念岳阳二中66届同学、高教出版社高级编审、我国著名汉语言史学者袁晓波先生撰写的一首七绝。

从此诗中我再次感受到刘大记者文笔朴实却功力深厚,言简意赅而余音绕绕之魔力…

文庙山头晓风凉:文庙山头交待着英雄出处,晓风凉则感慨着世事之变化无常,此句也是说明因果关系的因;庭前古木己无霜:此句为因果关系之果。晓风无情导致古木枝叶枯萎无霜。古木总是长得根深叶茂,这正寓意袁大师的崇高学术地位和一生伟大成就;庭前二字是对袁大师的肯定和赞扬!袁晓波同学就是文庙的门楣和骄傲!

物换星移君知否?写到这里,诗人遥想发问:那驾鹤西去的学友,倘若有知,你知不知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阴阳相隔,数年就过去了!

莫把他乡作故乡:诗人忍不住深情地呼唤:长年飘泊在外的游子,是该放下心中的执念了!魂兮归来!这里有你的荣耀!这里才是你叶落归根的地方!

读此诗,一波三叹!首先感慨岳阳这方热土,人杰地灵,我们又知晓了一位了不得的语言大师袁晓波;二叹世事无常,天不假年,天妒英才;三叹刘大记者心胸磊落,英雄相惜,文笔了得!(黄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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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尽看清明节的文章,自己写别人写,难过得眼睛都肿胀了。今天看了老原写的清明节文章,倒生出一股羡慕之情,你的父母、舅舅、姑姑一大家亲戚魂灵都有坟可拜可扫墓,他们的魂灵都住在棋盘山上,隔得近,还可以走亲访友,这比我家强多了。

我们家活着的时候如同一个松散的联邦,撒落在国内国外,死了的凡尔赛外婆坟茔不知了去向。老原笔顺文章美,功底扎实,美篇文章里里外外浸透了清明绿,有一种淡淡的忧伤随棋盘山的冷风而来,让我心里不舒服了。

老原?

(赵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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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快到了,仿佛一阵凄风苦雨袭来;百般愁绪,连绵不绝。赵萍老师的《我的凡尔赛外婆》一文,将她这种对外婆的怀念之情,渲泄得愁肠百转。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作者的童年,伴随着外婆度过。那个年代,外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穿着黑金丝绒外套,容貌端庄的形象,像一道温暖柔和的光,照亮了她的童年,成为作者的一生不忘的回忆。

美好的童年,可以滋润一生;而苦难的童年,则要用一生来消磨它的苦难,淡化它的阴影。作者童年的快乐很短暂,这份快乐,随着外婆的突然离世而戛然而止,也难怪作者在每一个字里行间,都浸透着对外婆的怀念与追思。

(严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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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谭先生《寻求倪建平》一文体会

这是一个凄美的故事,又是一个充满人间温暖的故事。

倪建平,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知青,有一双颇有神气的大眼,有一对浅浅的小酒窝,这个美丽的女知青,因病长眠在新墙河畔,真正实现了自己扎根农村的诺言。光阴荏苒,城里来的知青,“就像飞走的燕子,一只只又陆续飞回家来”,可她这只孤燕,却永远也没有回来。“她十七岁的生命终止在这里,象一朵娇嫩的花,尚未完全绽放,就匆匆凋谢了”。读到谭教授这些凄美的文字,你难道不扼腕叹息吗?真是一腔悲情,汹涌而来……

人间从不缺少温暖。那些与她一起生活过的,见面不多的,都还记得这个美丽的女子。她在谁家吃饭?又住在哪里?人们都记得很清楚。对一个年轻而美丽的生命的怀念,经历了5年依然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没有感动,也就没有记忆,只是因为这个美丽的女子她已经与那块土地溶为一体了。

谭教授的文章,文字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情感表达,极其深沉;情景描写迭岩起伏,峰回路转,特别细致。那“开着一丛一丛金黄碎小的野菊花”的小土坡,毫无疑问一定是倪建平女士的长眠之地。因为只要那块土地最适合寄托人们不尽的哀思……

(严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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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倪建平魂归故里。

激情岁月倪建平,

扎根乡村芳华呤。

质本洁来还洁去,

母女世界享温情。

(孙苏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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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寻找倪建平》一文,思绪难宁。我虽末下放,但对知青往事十分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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